香港最活躍的文化人馬家輝同時兼任兩場演講的主持。李敖與林青霞雖然未見面,卻都在演講中提到對方,李敖稱贊林青霞的新書是“好書”,林青霞則開玩笑說“我怕李敖告我”。
“我做過很多演講,但今天的場合最大,我需要從左邊看到右邊;我感覺自己不像在演講,而像一臺電風扇。”昨天下午,李敖用一貫的幽默作為開場白,開始了自己在香港書展的演講——《中國知識分子的走向》。演講前,他接受了本報記者的采訪。
帶著自己三本不算太新的新書來到香港書展,76歲的李敖竟然在一個下午出席了三場活動,其中包括這場激情澎湃的演講與一場無所不談的記者會。看得出,他在極力爭取話語權——不管是為了推銷新書,還是出于知識分子的社會責任感。
電子閱讀是一個“杯具”
出席香港書展,李敖卻絲毫不給書展面子。“你們不要買那么多書,一是看不完,二是看了上當。”李敖調侃道,“臺灣也不停出爛書,包括龍應臺的爛書,所以請買李敖的書。”話音剛落,現場便爆發出一陣笑聲。原來大約半年前,李敖專門針對龍應臺的《大江大海1949》撰寫了新書《大江大海騙了你》,來“揭穿”龍應臺的“騙局”。“不過今天要來演講的同樣來自臺灣的林青霞小姐,她出的可是好書啊。”對于美女,李敖還是不忘賣乖。
兩個月前,李敖也加入了微博大軍。但對于喜愛“長篇大論”的李敖來說,140個字顯然不夠用,“所以我不愛用電腦,因為我就是電腦,全世界最后一個打敗電腦的頭腦。”李敖指指自己的腦瓜。至于目前最流行的電子閱讀,李敖則認為那是一個“杯具”。“臺灣55%的人不看書,網路破壞了年輕人閱讀的習慣。香港人平時也不讀書,一到書展又都跑來了,因為打折了。”李敖又幽了一默。
不過李敖對香港還是贊譽有嘉。他說,這是一個倒霉者的社會,只有香港相對幸福。“阿基米德說,給我一個支點,我就能翹起整個地球;香港就是這個支點,香港是我們的希望。”
寫作是最持久的“抗爭”
李敖的演講題為《中國知識分子的走向》。乍一聽,還以為大師要談什么方向性的指導,豈料不然。“作為一個知識分子,需要非常好的頭腦,否則容易感到不快樂。為什么屈原跳河、老舍跳河、王國維跳河,就因為精神不愉快。這些都不可取。”李敖說,“中國知識分子的走向,不要學屈原,不要學王國維,也不要學老舍,而要學李敖,快快樂樂地活過別人。我和我的老朋友就在比賽,看誰活得久。”
不過光活得久還不行,“余光中現在活到80多歲,但如果他40年前就死了,也還是同一個余光中,這說明他沒有進步,寫來寫去都是這些。”李敖說,“我希望能夠超越自己,所以我在7個月之內寫了3本書,每一本都和以前不一樣。”
李敖說,自己之所以會選擇以寫作作為“與社會抗爭”的方式,是因為寫作“最持久”,“不像拳王阿裡只能打到30歲,我現在76歲,還能寫作。”另外據李敖透露,不久后他還將出版自己的英文著作,“到時你們就知道我英文有多好了”。
胡因夢只有眼皮是假的
李敖的演講現場充滿了笑聲,盡管幽默依舊,但記者還是從李敖身上讀到了“老態”;而馬家輝與賴岳忠等人在現場對他極盡夸獎,甚至予以“我愛李敖”的奉承,更讓一切變得像是安慰老人家的把戲。而這恰是李敖當年所批判的。
對此李敖說:“如果是這樣,我寧愿不要來,我派一只山羊來。”他笑了笑,做出捋胡子的動作。“我76歲了,聲音樣子不像老人,但走路已經是了。”
順著話題,有記者問起李敖如何看待現代人尋求“永葆青春”的技術。李敖則認為,少量的人工美是可以接受的。“我有一個前妻,她叫胡因夢,她只有眼皮是假的,但做完是比以前好看一點了。”面對記者的追問,李敖說再放一箭,“你們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了,我太老了不適合回答,就像瓊瑤(瓊瑤騰訊部落格)不再適合寫愛情小說一樣。”
李敖接受本報記者采訪談自己的“妥協”:
“我就像是沒有了棍子的孫悟空”
本報記者在演講前的空當,“抓”住李敖進行了簡短的采訪。
記者:你此前宣稱要上《康熙來了》與小S辯論5場,現在后面幾場辯論的通告敲好沒有?
李敖:他們承諾讓我上5次康熙,我才撤訴取消告小S,我當然要好好珍惜。因為我今年冬天可能有些活動,可能需要他們的平臺,所以要留著那幾場,到時再借用康熙的名氣。
記者:你在節目中說,康永和熙娣的節目那么紅,應該好好發揮好自己的社會責任感。你認為名人的社會責任感重要嗎?
李敖:當然很重要啊。很可惜,現在能夠注意到社會責任的人太少了。
記者:你以前罵李登輝,現在罵汪小菲;以前批蔣介石,現在告小S;不僅目標從政治人物轉向娛樂人物,態度也從“不懼牢獄之災”變成“有話好好說”,這是否算一種落差與妥協?
李敖:《西游記》中孫悟空跟妖怪打架,金箍棒被搶走了,他沒辦法,只有找觀世音菩薩。觀世音說,猴子,為何現在才對我有禮貌,以前卻這么無禮。孫悟空說,因為我棒子沒有了。“我現在沒有媒體了(李敖曾做過多次專欄和雜志),每次都只能借別人的雜志、別人的節目、別人的機會來講幾句話。作為客人,自然要禮貌一些了。(孟迷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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