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佩芬 連李敖都要敬“姐”三分的臺灣名嘴(圖)

曾任“中央日報”副總經理,現任臺灣女童軍總會國際委員、21世紀基金會董事會董事

  東南網-海峽導報3月3日訊她的第一次采訪對象是蔣經國,再來又遇到李登輝就任“總統”;至于馬英九嘛,當時還只是她和馬鶴齡一起參加座談會時,他嘴裏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鬼頭……

  在臺灣“名嘴”圈,人人都稱她為“姐”,不僅因為她年長,更因為她資深:蔣經國時代從美國學成歸來的她,就是臺灣婦女界的精英代表,而她與蔣家的親密關系,更讓她成為諸多臺灣政壇要事的直接參與者,就連從不服輸的李敖,對她也是尊敬有加……

  她,就是臺灣老牌“名嘴”、資深媒體人鄭佩芬。雖然級別“超重量”,但鄭佩芬卻一點架子也沒有。3月1日下午,導報記者在簡要自薦之后,鄭佩芬在電話那頭爽朗地笑了……

  “資深姐”:聽著馬英九小時糗事看他長大

  導報記者(以下簡稱記):佩芬姐,每次看您節目,您總可以說出許多政要的內幕、生活細節,是不是您長期都和他們保持良好的互動?

  鄭佩芬(以下簡稱鄭):也不是刻意保持,因為我本來就是那個“圈圈”裏成長起來的,一直都和他們直接接觸,長期下來自然很了解相關細節。

  記:這些都必須長年累月地深入了解吧?

  鄭:沒錯!當初,我從美國學成回來的時候,蔣經國剛接任“行政院長”,而我常作為一個國民黨所打造的婦女“樣板”受邀參加各類重要活動,所以慢慢地和政要們都熟悉了。后來,辜振甫夫人又帶著我到世界各地開會。這樣,要了解內幕自然就容易了。所以,你聽到我講的東西,一定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。

  記:您的經驗確實非常資深。

  鄭:我記得有一次在一個偶然的場合,有人故意向我炫耀他的照片,我就“回炫”了一下:小時候,我跟爸爸去參加孫科接任“考試院院長”就職典禮的照片;我第一次采訪是蔣經國扶著蔣宋美齡出來;然后是李登輝就任 “總統”;然后才是連戰……就連馬英九,以前我都常常是和他父親馬鶴齡一起參加座談會,聽著馬英九小時候的各類糗事……包括后來去美國采訪,許多親身閱歷對我現在的評論真的幫助很大。

  “淡定姐”:辜振甫的夫人是我忠實觀眾

  記:但您的言辭一向很犀利,會不會因為做節目而與話題的當事人鬧不愉快?

  鄭:從來沒有。因為我講話蠻有分寸的,該講的我鐵定會講,不能講的當然不會講。我所做的評論,一定都是能具體講出人、事、物的,所以即便被我罵,也不好反駁。

  記:那麼也就是說,您自己心中有一把尺規?

  鄭:其實很多臺灣高層,尤其官太太們,都會很認真地聽我講的東西,然后很友善地與我溝通。所以,一般我做評論都會很注意掌握分寸的。比如這一次“大選”,我也時常在電視上批評馬英九,然后辜振甫的夫人、辜媽媽就會和我說,批評歸批評,基本的立場是不能改變的!

  記:喔,辜媽媽也會看您的評論?

  鄭:對啊!臺灣很多政要可能他們自己本身不會看我講什麼,可是“官太太們”都很留心我的評論。比如辜媽媽,她就是我最忠實的觀眾,她總說每次我上節目,她都會從頭看到尾。還有一次,在吃飯的場合,我遇到馬英九的母親,她就和我打招呼說,“天天在電視上看到你”!而我則說,“對啊,我天天在電視上罵你寶貝兒子啊!”她聽我這麼回嘴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。哈哈哈……(大笑!)

  記:那有沒有因為對方很“難搞”,而少講或者干脆不去觸碰的經歷呢?

  鄭:基本沒有。唯一的一次,是我罵錢復“一門心思,就想做官”。因為他是蔣介石當政時期重要的發言人、也是蔣經國時代“外交”領域王牌,可在阿扁“執政”時,他卻又先后擔任了很多職務,所以我就那麼說。后來幾次在婦聯會活動時,錢復太太就專門向我解釋,他先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。當我了解內幕后,錢夫人請求我,“那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罵他了”!我就只能大笑說,“那就不罵了”!

  記:除了您以外,臺灣“名嘴”好像經常被告。

  鄭:其實,現在很多“名嘴”講的東西,是聽說的、看資料得來的、沒有真憑實據的。而且,很多事情你必須向當事人或者相關人士求證,這需要長年積累的人脈、資源,否則講的東西自然容易有偏差,吃上官司也很正常。

  “霸氣姐”:李敖與我歡樂“針鋒相對”

  記:好像李敖大師在您面前,都要很客氣?

  鄭:現在所有人基本上都叫我“佩芬姐”,只有李敖叫我“小妹”,而且他還臭屁地說,只有他有資格這樣叫。其實我和李敖關系也不是特別近,只有幾次在電視上的針鋒相對。我對他說,你鐵定講不過我,因為我知道的比你多,經歷也比你多!

  記:依照李敖的個性,他能接受你知道比他多啊?

  鄭:那也沒辦法。我直接跟他說,他知道的很多都是資料,而我是第一手的經歷,甚至很多我自己都參與其中。所以,李敖一直都對我很友善。有一次,李敖告訴我一個內幕:李敖、陳文茜、李永萍等朋友有次聚會,有一個抽獎環節,李永萍抽中了蔣宋美齡簽過名的書,可陳文茜想要,李永萍是晚輩,只能把這本書給了陳。李敖就對我說:“可以想見,他們鐵定很羨慕你跟蔣家的關系!”李敖要想知道蔣家真的想法,或者國民黨高層的內心,可能真的只有來問我才能清楚了解。所以,這一次選舉,我幾次和他在電視上公開針鋒相對,他還是很歡樂的。

  作者:張燕娟 楊思萍

臺資深名嘴鄭佩芬:連李敖都要敬“姐”三分(圖)

曾任“中央日報”副總經理,現任臺灣女童軍總會國際委員、21世紀基金會董事會董事

  臺海網3月3日訊 (海峽導報記者 張燕娟 楊思萍)她的第一次采訪對象是蔣經國,再來又遇到李登輝就任“總統”;至于馬英九嘛,當時還只是她和馬鶴齡一起參加座談會時,他嘴裏那個調皮搗蛋的小鬼頭……

  在臺灣“名嘴”圈,人人都稱她為“姐”,不僅因為她年長,更因為她資深:蔣經國時代從美國學成歸來的她,就是臺灣婦女界的精英代表,而她與蔣家的親密關系,更讓她成為諸多臺灣政壇要事的直接參與者,就連從不服輸的李敖,對她也是尊敬有加……

  她,就是臺灣老牌“名嘴”、資深媒體人鄭佩芬。雖然級別“超重量”,但鄭佩芬卻一點架子也沒有。3月1日下午,導報記者在簡要自薦之后,鄭佩芬在電話那頭爽朗地笑了……

  “資深姐”:聽著馬英九小時糗事看他長大

  導報記者 (以下簡稱記):佩芬姐,每次看您節目,您總可以說出許多政要的內幕、生活細節,是不是您長期都和他們保持良好的互動?

  鄭佩芬(以下簡稱鄭):也不是刻意保持,因為我本來就是那個“圈圈”裏成長起來的,一直都和他們直接接觸,長期下來自然很了解相關細節。

  記:這些都必須長年累月地深入了解吧?

  鄭:沒錯!當初,我從美國學成回來的時候,蔣經國剛接任“行政院長”,而我常作為一個國民黨所打造的婦女“樣板”受邀參加各類重要活動,所以慢慢地和政要們都熟悉了。后來,辜振甫夫人又帶著我到世界各地開會。這樣,要了解內幕自然就容易了。所以,你聽到我講的東西,一定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。

  記:您的經驗確實非常資深。

  鄭:我記得有一次在一個偶然的場合,有人故意向我炫耀他的照片,我就“回炫”了一下:小時候,我跟爸爸去參加孫科接任“考試院院長”就職典禮的照片;我第一次采訪是蔣經國扶著蔣宋美齡出來;然后是李登輝就任 “總統”;然后才是連戰……就連馬英九,以前我都常常是和他父親馬鶴齡一起參加座談會,聽著馬英九小時候的各類糗事……包括后來去美國采訪,許多親身閱歷對我現在的評論真的幫助很大。

  “淡定姐”:辜振甫的夫人是我忠實觀眾

  記:但您的言辭一向很犀利,會不會因為做節目而與話題的當事人鬧不愉快?

  鄭:從來沒有。因為我講話蠻有分寸的,該講的我鐵定會講,不能講的當然不會講。我所做的評論,一定都是能具體講出人、事、物的,所以即便被我罵,也不好反駁。

  記:那麼也就是說,您自己心中有一把尺規?

  鄭:其實很多臺灣高層,尤其官太太們,都會很認真地聽我講的東西,然后很友善地與我溝通。所以,一般我做評論都會很注意掌握分寸的。比如這一次“大選”,我也時常在電視上批評馬英九,然后辜振甫的夫人、辜媽媽就會和我說,批評歸批評,基本的立場是不能改變的!

  記:喔,辜媽媽也會看您的評論?

  鄭:對啊!臺灣很多政要可能他們自己本身不會看我講什麼,可是“官太太們”都很留心我的評論。比如辜媽媽,她就是我最忠實的觀眾,她總說每次我上節目,她都會從頭看到尾。還有一次,在吃飯的場合,我遇到馬英九的母親,她就和我打招呼說,“天天在電視上看到你”!而我則說,“對啊,我天天在電視上罵你寶貝兒子啊!”她聽我這麼回嘴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。哈哈哈……(大笑!)

  記:那有沒有因為對方很“難搞”,而少講或者干脆不去觸碰的經歷呢?

  鄭:基本沒有。唯一的一次,是我罵錢復“一門心思,就想做官”。因為他是蔣介石當政時期重要的發言人、也是蔣經國時代“外交”領域王牌,可在阿扁“執政”時,他卻又先后擔任了很多職務,所以我就那麼說。后來幾次在婦聯會活動時,錢復太太就專門向我解釋,他先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選擇。當我了解內幕后,錢夫人請求我,“那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罵他了”!我就只能大笑說,“那就不罵了”!

  記:除了您以外,臺灣“名嘴”好像經常被告。

  鄭:其實,現在很多“名嘴”講的東西,是聽說的、看資料得來的、沒有真憑實據的。而且,很多事情你必須向當事人或者相關人士求證,這需要長年積累的人脈、資源,否則講的東西自然容易有偏差,吃上官司也很正常。

  “霸氣姐”:李敖與我歡樂“針鋒相對”

  記:好像李敖大師在您面前,都要很客氣?

  鄭:現在所有人基本上都叫我“佩芬姐”,只有李敖叫我“小妹”,而且他還臭屁地說,只有他有資格這樣叫。其實我和李敖關系也不是特別近,只有幾次在電視上的針鋒相對。我對他說,你鐵定講不過我,因為我知道的比你多,經歷也比你多!

  記:依照李敖的個性,他能接受你知道比他多啊?

  鄭:那也沒辦法。我直接跟他說,他知道的很多都是資料,而我是第一手的經歷,甚至很多我自己都參與其中。所以,李敖一直都對我很友善。有一次,李敖告訴我一個內幕:李敖、陳文茜、李永萍等朋友有次聚會,有一個抽獎環節,李永萍抽中了蔣宋美齡簽過名的書,可陳文茜想要,李永萍是晚輩,只能把這本書給了陳。李敖就對我說:“可以想見,他們鐵定很羨慕你跟蔣家的關系!”李敖要想知道蔣家真的想法,或者國民黨高層的內心,可能真的只有來問我才能清楚了解。所以,這一次選舉,我幾次和他在電視上公開針鋒相對,他還是很歡樂的。

馬家輝看李敖形成狂傲性格 稱內地60后崇尚虛無

對話香港才子馬家輝

  1963年生的文化中年

  有江湖味有書生氣

  本報記者 屠晨昕

  馬家輝是那種你第一眼看過去,就能準確地給他貼上“香港人”標簽的有文化的老帥哥。這位國語說得很溜的“賤嘴馬”,身上既有江湖味,又有書生氣。

  梁文道在內地大名鼎鼎,事實上在香港這塊地頭上,馬家輝和梁文道的人氣有一拼。剛讀大學不久,他就以一本《消滅李敖,還是被李敖消滅》,令李敖刮目相待,將這位后生視為摯友。

  如今,“小馬哥”躋身集傳媒人、專欄作家、文化評論學者于一身,無論嚴肅或娛樂,兩道通吃。他時常在鳳凰衛視《鏘鏘三人行》露臉,去年還主持脫口秀《香港e道》。2010年,他更是被評上“年度深圳香港意見領袖”,

  在眾多的身份頭銜中,馬家輝自己最看重的是“作家”。他成為了最近市面上一本讓人眼前一亮的新書《對照記@1963》的始作俑者。

  書中,出生于1963的馬家輝與臺北作家楊照、深圳資深媒體人胡洪俠,以50年來最常用的30個日常辭彙,共同書寫“公共話題中的私人記憶”,從初戀、青春欲望到成長記事,從孔子、耶穌、三毛到女教師、女同學,再到火車、電車、求職、天安門……在互相對照中折射出滄桑變化。

  近期,《對照記@1963》的三個版本分別于大陸、香港和臺灣地區齊頭亮相。2月12日,三聯書店還為此書辦了場“新書劇場秀”,三人走上舞臺,親身演繹書中橋段。

  成書之后接受記者專訪,見多識廣的“小馬哥”向記者透露了他對內地60后文化中年的印象許多人崇尚虛無,然而心中依然有憤怒,嘴上依然有理想。

  談新書:有些差異大得難以付諸文字

  記:聽說“對照記”的點子,是在一次閑聊中由你提出來的,能否透露一下當時的詳細狀況?對你的提議,大家是一拍即合,還是有個說服的過程?

  馬:大概在六七年前,那是一回座談活動后的煙酒場合,我知道胡洪俠很愛玩,所以認真地對他說:我們三個都是1963年出生,不如我們合作寫點文字,分別從兩岸三地審視自己生命所經歷過的種種喜悅或不堪,那既是個人回憶,也是集體歷史,寫起來和讀起來,皆具趣味。胡洪俠一聽,立即猛拍自己的大腿道:“同意,就這麼干!”

  后來,每次見面我們都要溫習一次,互相埋怨一頓,然后再次想象一番。可結局呢,往往又是說說而已。

  2009年香港書展,我們兩個總算遇到了楊照,三人于海邊一酒吧小聚,舊事重提,都覺得如果再光說不練,那就太不夠意思了。一直到前年2月,總算在深圳《晶報》以專欄的形式落實。

  記:在三個人同題寫作的過程中,曾經遇到過哪些難題?

  馬:《對照記@1963》自然是一個有趣味的創意,可是真的要寫起來,其實并不容易,起碼對我本人是這樣。

  其一,怎麼寫?我們要寫的是“公共話題中的私人記憶”,需要啟動自己的青少年記憶,說一些之前從未披露過的自己的事。“投槍”投向別人總是容易,投向自己時又該如何自處?我們需要多少勇氣才能直面往往不堪回首的過去?回避什麼,隱瞞什麼,當然是作者的權利,但這一權利要如何在“據實直書”的前提下得以維護,以求適度、適當?

  其二,寫什麼?既然是對照,那就要寫出差異。我們所處的三個華人社會,其政治經濟體制、社會狀況、文化面貌,差異不可謂不大。但是,選擇什麼樣的主題詞才足以呈現這種種差異?更麻煩的通常不是如何寫出差異,而是差異大得簡直無法下筆。

  記:剛才,你說到了主題詞的選擇,那麼有沒有在確定主題詞時,三個人無法統一意見的情況?

  馬:有啊,比方說我曾提出寫一期“英國女王”,他們倆一聽都馬上反對,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根本無從寫起。

  記:在一本書中全面展現香港、深圳、臺北三地的歷史生活細節,非常罕見。你們三位的文章風格迥異,能否談談這種風格的具體差別?

  馬:我可以舉出幾個例子因為讀文科,楊照的母親曾經不敢告訴別人兒子的選擇;因為畢業分配的關系,胡洪俠不可能隨便談論初戀,而其人生轉捩點卻是一次無關緊要的發生在男洗手間裏的談話……

  胡洪俠14歲時才第一次照相、20多歲第一次坐火車、30歲第一次吃麥當勞;而楊照自己家裏就有照相機,可以拿著照相機去拍攝別人。我甚至相信,有些差異大得難以付諸文字。

  記:胡洪俠對這件事還有些意猶未盡,他說“我們應該等待一個更合適的時間,我們也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討論每期的主題詞”,而且計畫寫三本,第一本暴露出的缺陷還可以由第二本、第三本彌補。請問第二、第三本準備何時出?到時候會有些有意思的新話題?

  馬:第二集目前預計今年9月出,至于第三本嘛,必須有足夠多的人來買書,書商才肯出吧?題目現在還在商量,等全部定了再透露給大家吧!

  談同齡人:內地60后文化中年依然有棱角

  記:在你的人生閱讀體驗中,哪幾位作家對你的影響最大?

  馬:這個問題,我有個固定答案李敖。看他的書,第一是形成我的性格,比較狂傲,可是李敖有狂傲的本錢,我不一定有。另外是啟蒙,當一個年輕人要有什麼樣的理想,從李敖方面慢慢追讀其他的作品,所以李敖的確是開啟我的眼睛,到目前為止還是經常令我們拍案驚奇的一個作家。

  還有一位,跟很多文藝青年一樣,是張愛玲。她看世界,看得很細微,有時又蠻陰暗的。她運用文字的手段,也令我折服。我不斷重復看她的作品,到今天還是一樣。

  記:你們三位,這次在48歲時就寫了回憶錄,似乎比一般的作家都要早得多……

  馬:是的,作家通常到了七老八十才寫回憶錄,除非像民國的某些文人,如胡適,會突然寫一本《四十自述》。我們在48歲時寫回憶錄,其實很好,因為太年輕時寫,沒有經驗,沒有故事,寫出來不夠味道;七老八十才寫,年代久遠,記憶模糊,寫來不夠確切。

  更重要的是,一旦老去,在整理出某些生命經驗和領悟后,就沒機會修正和補償,遺憾就永遠是遺憾,很慘。

  我們可不一樣。我們才到中年,一來,對于往事記憶猶新;二來,筆頭仍健,寫出來的文章強弱適中;三來,如果領悟了某些生命遺憾,例如對不起妻子或父母或朋友,他們都仍在嘛,便有機會彌補。再舉個例子,如果你回頭發現自己曾說謊欺騙妻子又不幸被她識破,那麼往后,你可以改善說謊的藝術,把她騙得好一些,呵呵。

  記:你是怎麼看內地這一代與你同齡的60后文化中年的?在你眼中,兩者在文化環境上、思維模式和人生態度上有什麼差異?

  馬:經歷了許多許多,內地的許多人變得虛無了,但也有許多人的心中仍然有棱角,坐下來,仍會講政治和理想,也愛罵人,也愛男女情事。香港和臺灣的同齡人,或許早年的壓抑沒有這麼大,即使有,也已經打拼過了,所以他們比較關注現實,許多人去學佛或搞環保了,還有不少喜歡追溯父親那代的事情,喜歡談論子女問題。

  記:我們知道,你與內地文化界接觸很多,了解也很深,有什麼內地的文化現象是您比較關注的?對于最近的韓寒和方舟子的掐架,你怎麼看?

  馬:對內地文化界,一般我比較關注大學教育和學術研究方面的爭議,因為那些關乎我自己的工作。對于韓寒和方舟子之爭,我沒有太去關注。不過,對于這樣的事件,我贊同用法律來處理,因為那畢竟關乎個人名譽,希望法律能做個公正的評判。

  本報記者 屠晨昕

  作者:屠晨昕

“差生”韓寒:這世上寫文章李敖第一我第二

松江二中校門口的韓寒,他曾是這裏最出名的差生。成名多年之后,正在經歷風波的韓寒似乎又回到了當年:他需要更努力更艱難地證明自己。王軼庶/圖

  韓寒從未承認,在隨性和天才的姿態背后,以差生形象出場的他承受過巨大落寞與壓力。十余年來韓寒努力證明自己:2000年《三重門》出版;2008年介入公共意見空間。挖掘兩個成名點前的經歷可以發現:說服更多的人,同時引發更多質疑批評——這似是“差生”韓寒難以改變的人生戲碼。出道逾十年,名滿天下、謗滿天下。但如果回到十多年前的起點,韓寒的出場更像是一個笑話。

  1998年9月份,松江二中秋季開學,高一(7)班,一個又黑又瘦、頭發蓬亂的高一新生站起來,輪到他向全班作自我介紹:“大家好,我叫韓寒。韓是韓寒的韓,寒是韓寒的寒。”底下笑成一團。接著,他又鄭重其事地說:“從今往后,松江二中寫文章的,我稱第二,就沒有人敢稱第一。”教室裏一片歡騰,笑聲中有嘲弄的味道。

  他的確不像個“寫文章的”。他入學是以體育特招生的身份,這意味著在這所知名重點中學,韓寒的“地位”相當地不高。

  1998-1999年秋季學期開始了,在同學陸樂的觀察裏,這個體育生的懶和不聽話很快就露出馬腳,他除了上語文課,其他課程幾乎從不聽講。但晚上回到宿舍,他經常和同學聊起某某作家的某某作品,這是他情緒最高昂的時候。

  開學后不久,幾次測驗考試的成績很快就下來了,韓寒毫無意外地考得一塌糊涂。可是看起來韓寒并不在乎,只是繼續沉到那堆民國作品和歷史古籍中。寫作才能幾乎是少年韓寒身上唯一值得一提的“亮點”。更多時候他的少年生涯是作為“差生”被其他人見證著——上課走神,不交作業,生活邋遢,有時候甚至連作業本都能不翼而飛。作為一種懲罰,少年韓寒常被老師單獨拎出來,一個人坐在講臺邊上,背后是整個班眾目睽睽的目光。

  灰頭土臉與才華橫溢招人喜愛

  那個年紀的韓寒已經在翻閱絕大多數成年人不會去看的書:《榆下說書》《西溪叢語》《分甘餘話》《東坡志林》…… 松江二中的老師們組織學生開辦文學社、戲劇社、詩歌社,當時的文學社指導老師是邱劍云。和同學們一開始看到的那個學習糟糕的體育生韓寒完全不同,1998年邱劍云第一次讀到高一新生韓寒的文章,看到的是那個成熟老練的睿智少年。前一個韓寒灰頭土臉狼狽不堪,后一個韓寒才華橫溢招人喜愛。

  韓寒給文學社寫了不少文章,現在找得到的有兩篇,一篇是《戲說老鼠》,一篇是《三輪車》,后來都被邱劍云收錄到一本二中學生優秀作文集錦裏,書名叫《山陰道上》,由上海三聯書店出版。 少年韓寒對錢鍾書的崇拜在這兩篇文章裏到處可見,《三輪車》開篇第一句就是“我有個和錢鍾書先生一樣的毛病”。《戲說老鼠》裏面則學著錢鍾書吊了很多書袋……這兩篇文章也深得高一(7)班班導、語文老師戴金娜的贊賞,她給的評語是:“老練辛辣”、“見微知著”。

  1998年12月的一天晚上,教室的電視機裏播放《新聞聯播》,一則訊息說錢鍾書去世了,正在教室裏晚自習的韓寒突然激動地站起來,走到電視前,他盯著電視機良久,轉身對班上的同學說,以后這個世界上寫文章,我就是第二了,排他前頭就剩個李敖。

  這一次,教室裏沒人笑。

  后來,韓寒向死黨們秘密宣布,他正在寫一部長篇小說。

  十三年后,陸樂、沈杰、沈宏偉、潘超安有的成了城管,有的成了電信職員,有的成了醫生,他們偶爾還在一起踢球,但人生軌跡已經截然不同。他們在各自辦公室的電腦前,在手機上,看到了韓寒“代筆門”事件。在網際網路上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他們已經很清楚答案,因為他們是《三重門》這本書寫作的見證者。

  韓寒每寫完一部分,就把稿紙遞給陸樂,陸樂看完又傳給周圍的同學,有時候韓寒還在宿舍裏得意洋洋地念給沈宏偉、沈杰等一干人聽。這是一個關于“林雨翔”的故事,裏面處處有韓寒和這幫死黨們生活的痕跡。小說裏提到一個詞“尿崩”的英文翻譯,陸樂還記得這是當時他們一群少年課下無聊中探討的話題。

  陸樂有時候也翻看韓寒的“小本子”,裏面記滿了各種書名、段子、英語和拉丁文,陸樂相信這些內容后來都被用到了《三重門》裏。對陸樂來說,《三重門》從來不是突然冒出來的,韓寒也不是橫空出世的天才,他只是普通的高中生,所有人在用功準備考試的時候,他永遠在勤奮地看閑書和勤奮地寫東西,一刻不停。

  一個偏才少年首先面臨的是壓力,而非人所艷羨的名望。

  韓寒的朋友們知道:這個古早意義上無可救藥、給家庭帶來無窮壓力的差生,在以自己的模式努力證明自己。只是在當時,韓寒的證明模式顯得絕望、瘋狂、孤注一擲。

  “一張落寞的臉消融在夕陽裏”

  1999年3月28日上午,新概念作文大賽的評選在上海青松城大酒店舉行。在場的作家包括:王蒙、鐵凝、方方、葉兆言、葉辛,大學教授包括:時任南京大學副校長董健,北京大學中文系程郁綴、中文系曹文軒,復旦大學中文系陳思和等人。

  在確定一二等獎名單后,葉兆言發現韓寒沒來考試,他提議是否通知韓寒前來補考。在場的所有作家和教授一致表示同意。等韓寒趕到考場的時候,他被安排在一個單獨的房間補考。編輯林青奉副主編桂未明之命給韓寒監考。在那個房間裏,少年韓寒紋絲不動地寫了一個多小時,林青坐在房間裏盯著韓寒,一個多小時也紋絲不動。林青接受記者采訪時回憶,整個過程中韓寒只說了一句話:“老師我寫好了”,然后離開房間,林青就起身將試卷卷好交給了桂未明。

  再后來發生的事情已經廣為人知,這篇《杯中窺人》流傳甚廣,偏科少年韓寒引起媒體關注,隨后一年,《三重門》出版,韓寒七門功課被當掉,最終不得不退學。

  沈宏偉如今越來越覺得《三重門》的結尾是韓寒對自己的預言,故事的主角林雨翔走出校門,“一張落寞的臉消融在夕陽裏”。退學走出校園的那一刻,“韓寒不會承認,但他一定是那樣的心情。”

李敖:一封神氣的情書

你先不要神氣!

  你收到這封信,小心眼裏一定想:“從十六歲以來,平均每個禮拜都要接到一封信,陸軍海軍空軍聯勤,教員學生科長和隔壁的小太保各色各樣的男人都給我寫過信,有文言、有白話、有恭楷、有血書,我真看得膩了,今天這封信又是誰寫的呀?”

  我再說一遍,你先不要神氣!

  準寫的?猜猜看,猜呀猜的,你一定猜不到,我是一個素昧平生的人,生在一個撲朔迷離的地方,讀過幾冊捕風捉影的書本,寫過兒篇強詞奪理的文章。你見過我,可是我斷言我的尊容下會留給你任何印象,我是一個丑八怪,五官七竅皆自由發展,絲毫沒有配合的企圖,他們說我像那“鐘樓怪人”,可是鐘樓怪人我也不能比,因為他面貌雖丑,人卻忠厚癡情,他不會對女人發脾氣,他永遠為她效忠,為她拿大頂,為她丟石頭打別的男人。

  可是我呢?我不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,我只聽到那些女僑生們用廣東話罵我“咸濕老”,聽說那就是國語裏邊“大情棍”的意思。

  其實這真是冤枉我,不錯,我亂寫情書,如她們所說,我是一個“情書滿天飛,人人都想追”的人,平心而論,我為什麼會這樣?還不是因為我壓根兒就沒追上過一個女人,我寫的信平均十封中至少有五封被火葬,四封被退回,另外一封給貼到公告欄去了,我昔命如此,不灰心不自卑就算是好的了,你還能怪我信寫得多嗎?

  話說開來,我何嘗愿意寫什麼撈什子的情書?情書真是費力不討好的玩意兒,現在不是阿伯拉德與愛綠依絲的年頭了,也不是蕭伯納“紙上羅曼斯”的時代了,并且誰也不愿意將那些海誓山盟的情話寫在紙上,把柄留在別人手裏,一朝有了三心兩意總是不方便。并且現在的女孩子那有閑工夫去寫信,寫信會耽誤舞會,耽誤去教堂,耽誤看《亂點鴛鴦譜》。一些乖巧的男孩子早就看到這一點,所以他們都紛紛跑到女生宿舍,直接約會了,這多干脆!多利落!多有男人氣!

  可是對我說來,不寫情書你教我怎麼樣辦?我怕鬼,可是不信神,教堂沒我的份兒,我四肢齊全,可是笨手笨腳;跳起舞來像一只喝醉的猩猩,舞會說什麼也不能再去。我的臉皮雖厚,可是太難看了,我的背影還不壞,但我不能總是背著臉去找女孩子,先教她欣賞我的背影,我總要轉過臉來才行,但是,老天爺呀!我是 “不堪回首”的呀!

  看了我家的妹妹和弟弟,你一定以為我必然是個美男子,我家的妹妹個個都是中國小姐的候選人,弟弟也有“中國的約翰克爾”的外號。小姐們也未嘗不幫我的忙,可是當她們的同學一見到我的廬山真面目的時候,她們都要倒抽一口冷氣!這時我趕忙把我的背影轉給她們看,可是,太遲了,我竟先看到她們的背影!最可恨的是,在她們的背影后面跟著的就是“中國的約翰克爾”,每次他都是以逸待勞,我掏腰包,他卻享成果!

  我不能恨上帝,因為上帝照他自己的模樣造人,他決不會造個這麼丑的化身;我也不能恨老子和老太,因為那樣人家就會說我不孝順;于是我只好恨我家的小姐和小少爺,我恨他們的缺點都集中在一起長到我頭上來了,可是我恨又有什麼用?最后小姐們攤牌了:“老哥,請別怪我們不再幫你的忙,請不要再請客、再賄賂了,上帝保佑你,你自己想法子吧!”

  于是我一賭氣,決心自己想法子。大丈夫、奇男子,為了找個女人,還要求別人幫忙,這能算是好漢嗎?于是,我穿上外衣,開始在雨中漫步,吸引女人。可是我跑了一下午,一個女孩子也沒吸引到,反倒在新生南路三段的轉角地方,吸引了一條癲狗。它不聲不響地,賊頭賊腦跟在我后邊,夫子步亦步、夫子趨亦趨,不知是“仰之彌高”呢?,還是“狗眼看人低”,總之,它鬼鬼祟祟的。非常討厭,令人油然而生后顧之憂。最后我忍無可忍了,只好折腰一次,抓起石頭,這下子它識相了,掉轉狗頭夾尾落荒而走,伴同著數聲狂吠,表示它所追隨的夫子不過乃爾!我這時還站在街心,卻滿面殺氣,手裏緊抓著石頭,正在慶祝全面性勝利,忽然想到那酷好石頭戰術的“鐘樓怪人”,于是趕忙把石頭丟了,糟糕的是,又太晚了,終于被一個女孩子看到了,她笑了一下,笑得很美、很甜、很“看我沒有起”,我尷尬極了,心想這麼一場斯文掃地的戰斗,竟被這麼一個動人的小丫頭看到了,這不太難為情了嗎,于是我又恨了,我恨那只混賬的癲狗,我真恨不得剝它的皮,吃它的香肉,何況自政府禁止以來,我很久沒吃狗肉了,不吃狗肉身上就不發熱,身上不發熱就沒有熱情,沒有熱情還能談情說愛我為卿狂嗎?

  望著那只遠走高飛的畜生,我禁不住淌了口水,不過話又得說回不,我即使吃到狗肉也是沒用的,我這麼丑,脾氣又這麼暴燥,這兩點都是交女朋友的重大傷。

  我知道我脾氣不大好,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脾氣柔和的男人,她們喜歡男人向她們低三下四搖乞憐,喜歡他們再接再厲尾隨不舍。換句話說,她們喜歡有點奴才味兒的男人,這種男人會伺候、會體貼、會受氣、會一跪三小時,他不怕風雨、不怕等待、不怕女生宿舍的傳達、不怕女孩子的“不”字、不怕碰任何號碼的釘子!

  就是這種奴才性格的男人,他們追走了每個我要追的女孩子,也追走了唯一一個差點被我追上的大美人。

  一提到那個大美人,我就忍不住先要心酸酸,她真是可愛,與“鐘樓怪人”裏面的珍娜露露布麗姬姐一模一樣的。一個偶然的機會,她發現我頗有才華,于是她接受了我的背影,在哥德所說的戀愛時節,我們開始做著我們所能做的事。

  對于我,這當然是個突如其來的幸福,但是很快的,突如其來的速度卻被突如其“去”趕上了,她無表情地丟下了我,-像我丟下那塊打狗的石頭。

  于是,每當我看到或聽說她跟一個奴才男人在一起,我就忍不住有一種鮮花牛糞的感覺,一種不共戴大的義憤,我就要抓耳撓腮,要拍桌子敲板凳,要詛咒,要罵“他媽的”

  我厭惡她跟別的男人在一塊兒,不是嫉妒,嫉妒表示我不如他,其實我怎麼會不如他?他臭小子,有什麼資格跟我比?我連比都不要跟他比!嫉妒,他那配我嫉妒、他惟一的資格就是被我憎恨,我恨他狗運當頭,我驚異女孩子的短視,我惋惜我這麼可愛,可是她卻有眼無珠不來愛我,愛神呀!月老呀!你們是吃什麼的?你們只幫助女孩子愛市儈,卻不鼓勵女孩子愛詩人,人生至此,天道寧論,我真疲倦了!我真活得疲倦了!

  但是我怎能輕易就死:我那次過生日,她不是祝我“壽比南山”嗎?我死很容易,半杯開水,一瓶安眼藥,心一橫,腳一跺,吃下去了,然后兩腿一伸,兩眼一瞪,一口氣不來,嗚呼哀哉!可是我死不要緊,留下她怎麼辦呢、我走了,她該多難過呢?記得那一次我們在碧潭,劃了葉陣船,我肚裏鬼叫了,我提議立刻去西門叮,看電影、下館子,她卻興猶未盡,還想劃船。勸她不走,我火了:“還要劃,還要劃,臭水池子,有什麼好劃的?你這小丫頭怎麼這樣任性?”“任性?你說誰?你還好意思說我任性,仿是個大獨裁者,離不開女人又要在女人面前擺臭架子,你說看電影就看電影,你說下館子就下館于,你不肯跟人家商量商量,你不給人家自由!”她氣勢兇兇,我更氣了,我吼道:“誰不給你自由,我說看電影,選片子的自由是你的;我說下館子,點菜的自由是你的,你有這麼多的自由還不夠嗎、你居然還說我不民主!你們女人!你們女人!”“什麼女人女人的!你看不慣,你就請便罷!別以為沒有你天下男人就不上門來了,你,臭文人、大獨裁、丑八怪,有什麼希罕,你走罷!”

  真的走了,我氣沖沖地走了,頭也不回地走了,我發誓再也不找她。我走回來,躺在床上,哼呀哼的,翻來覆去只是她的幻影。三天過去了,我瘦了,我感到頭昏腳軟、四肢無力、腰酸背疼,于是我決定再找她一次,我要看看她是不是也瘦了。其實,那裏的話,她才不會瘦呢,我不必再說我看到了什麼。總之,那是個要命的鏡頭,我不能使它消滅,我只好閉上自己的眼睛。

  我不要懺悔,仟悔又有什麼用?反正她不再回來,與其炒陳飯,不如做硬漢,我還是做硬漢罷!我拿出枕頭,把它曬干,對著枕頭重新發誓,發誓要找一個“以平等待我”之女人,希望她能了解“淑德孔昭”的大道理,可是四年來,我一直沒有找到。 我不從外表來論斷一個女人的程度,如同我不喜歡女人這樣論斷我,女人是被看的,不是被了解的;而我呢,正好相反,我是被了解的,不是被看的。古人說 “太上忘情,最下不及于情”,我是一個不健忘的太上,可是多情而不及于情,因此,我只好寫了這封泛濫的情書,來試探你是不是一個女孩子中的例外,如果答案是鐵定的,那我就要說。“愛我吧,可是不要神氣!”如果答案是否定的,那我就要說:“嚇!連我都不愛嗎?你神氣什麼呀!”

  ××年×月××日

  一九六一年五月二十四

透視臺灣的三個"老男人":李遠哲、李敖、南方朔

大家一看就知道,將李遠哲、李敖、南方朔這3個男人的名字排列在一起,這裏顯然沒有要夸贊他們的意思,就像也不準備對他們進行批判一樣。因為要批評一個人比要表揚一個人需要對人家有更多的研究,也需要有被各種反擊的力道撞得滿頭包的勇氣。無論如何,這3人都在臺灣社會有過不凡的影響,是臺灣的異數。很多時候,感覺這3個毫不相干的人有很多同與不同,故隨手將對他們的印象記錄下來,一方面求得驗證,另一面也是對人性觀察的實習。

  首先說說3人的同。其一,3人都是男人,老男人。李敖1935年生,李遠哲是1936年,南方朔1946年。其二,都是對事情十分執著的人。其三,都是很有知名度的人。其四,都不擅長政治,卻都極力想在政治上造成極大影響的人。尤其是在這一點上,3人的同與不同表現得最為突出。

  3人對臺灣社會的貢獻被廣泛認可甚或家喻戶曉,都不是從政治開始的。李遠哲的長項是他的化學專業。如果李遠哲不是先在化學領域取得卓越的成就,單純去從政,未必就會這麼出名。而最近幾年被頻頻提起更不是因為其在學術上有了什麼進展,而是從陳水扁開始,到謝長廷、再到今年的蔡英文,李遠哲都想成為臺灣地區領導人孵化器的角色。可惜其每次兜售的政治商品,都沒有被社會所接受。政治上的延伸,沒有和其科學方面的成就相映生輝,反而在蠶食其原有的形象。

  李敖出名是因為著作等身。是對歷史、文化的研究。李敖只能算半個政客。因為他搞政治、當民意代表,沒有其寫文章、作演講來得認真和勤奮。李敖在政壇上,也不能算是一個嫻熟的政客。他在政壇上的娛樂性多于政治性。3人相比,李敖狂傲卻最靈活;執著卻知道什麼時候該轉彎。

  對南方朔,我個人認為他在文人裏面是政客,在政客裏面是文人。在任何一方都能夠取得自己的比較優勢。如果說,李遠哲對政治的影響是靠其高知名度。平時對政治保持緘默,關鍵的時候來個臨門一腳;而李敖對政治的影響則是,高興的時候就參與其中,用搞怪、夸張等手段達到行銷自己的目的的話,那麼,南方朔對政治的影響則主要是靠碎碎念、辛辣的語言,幾近潑婦罵街的模式:對方回應要罵,不回應更罵,直到罵到對方在自己眉頭上寫個“怕”或“服”字為止。

  南方朔的個性很有特色。南方朔自我評估“紳士很難培養,不是馬馬虎虎可以出來的。我很有學問,人也不錯,但沒有錢,成不了紳士”。

  李遠哲被政治熏染之后,再也耐不住科學研究的艱辛。所以游走于政治和科學之間。“中研院”院長是其兩方面結合的最高成就。自己為自己量身定做的高額退休金,讓其不必從事更辛苦的科學或政治活動就可以安享晚年。

  李敖是文人裏面最會找錢的一個。代表親民黨參選民意代表應該是其最后一次政治秀。今后反而可以在文化和學術方面有更多的時間。(畢殿龍)

李敖“四不原則”參選落敗 媒體網友贊他"酷斃了"

本報電據臺灣《中國時報》報道,臺灣2012“大選”、“立委”二合一選舉,各黨各派競相征召運動明星、名嘴、政壇老將投入選戰。臺灣知名作家李敖代表親民黨參選臺北市第八選區“立委”。這次李敖作風與其他候選人不同,獲得近1萬名選民青睞,得票率約5%,在該選區排名第三而落敗。

  李敖決定投入選戰時曾說,他選舉堅持不插旗子、不設總部、不抱小孩、不摸小狗的四不原則。

  李敖選戰果真堅持原則,選前還錄制一段影片,在宋楚瑜競選場合播放。李敖的選舉公報也跟其他候選人不太一樣,政見寫著“向心懷不平的朋友選出李敖抱不平”,網友瘋狂轉帖,大贊李大師“酷斃了!”